屍體一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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屍體一號
“所以我說還是你們好。一個個體戶，一個醫生，都不用面對該死的甲方！”江霽月一口毛肚一口酒，向二人吐槽著難搞的客戶。
“馬牧野不是讓你去他那裏當法務嗎？”應循聲喝了口水，在清湯鍋裏涮著肥牛，然後分了一半給薛行斂。
“他那個小破公司，還配請我。而且，我也不舍得離開你啊寶！”馬牧野的公司並沒開在他們的城市。
“那你等著我發達吧，什麽時候開得起工作室。等著薛行斂找你，怕是不會有什麽好事。”應循聲給自己說樂了。
“嘖，您能不能盼著他點好。”
“我死了，她一定第一個刨坑。”薛行斂陰惻惻地開口。
“噫，還是說回老馬吧。你們知道他前幾天看到誰了嗎？”
應循聲直覺不對勁，一個名字立刻出現在了她腦海裏。
“他不是在做游戲嗎？然後參加了一個展會，在那看到了許觀昨，說是金主爸爸。”
應循聲感嘆，果然是他。她開口：“霽月，我們來猜猜，馬牧野為什麽只把這件事告訴了你？”
“還是你也知道？”她將視線投向薛行斂。
“不知道。”他下筷的動作有點僵硬。
“嘶，循聲……”江霽月回過味來了，“我搞不定客戶不會真是因為情商太低了吧！”
“一般這個時候，就得進廣告了，快去報應老師高情商溝通課。”應循聲順著打了個趣。
“循聲，我看你還挺淡定的？”江霽月暗送秋波。
“我見過他了。”話已至此，她也不準備隱瞞。
薛行斂嗆到了，背過身去咳嗽。
“大哥，你不會吃辣也不必勉強。”她抽了幾張紙遞過去。
“什麽感覺？”江霽月八卦之心燃起。
“還能什麽感覺？尊重祝福，再也不見。”
“你們當初到底為什麽分手啊？這麽多年了，我都不敢問。”
“性格不合。”應循聲給出一個萬金油的答案。
“糊弄誰啊？他都不合，全世界沒人合了。算了，不問了。老馬還說許觀昨想投他的項目，他在那猶猶豫豫的。”
“有錢不賺，他是傻子？”應循聲拿出手機，給馬牧野打了個電話，開免提。
“餵？應姐姐，找小的有何吩咐？”這麽多年過去了，這人還是這麽賤兮兮的。
“許觀昨的錢，能賺多少你給我賺多少。”
“哎呦！江霽月這個大嘴巴，我就知道不能和她說。”
“馬牧野，有本事你再說一遍。”江霽月插話。
“我錯了，大小姐。你們都是我祖宗。我正在這準備路演呢，過幾天就得去B市，到時候和你們聚聚。”
“那你好好準備，不打擾了。薛行斂也在，我們等你過來。”
“嗻，小的告退。老薛，照顧好我的兩位祖奶奶。”
……
吃完飯，江霽月邊走邊摟著應循聲，說道：“循聲，我想去你家住。好久沒看到動動了，你都不在朋友圈發她了。”
“動美人吃胖了，閉門謝客中。”
“胖點多可愛啊！那叫珠圓玉潤，她又不用賺錢！”
“行，我的錯。讓你晚上賞她個罐頭。”
“哦對。薛行斂，你也靠過來，我要拍一張照。”江霽月給三人拍了個合照。
“然後把馬牧野的頭給P到天上。”
“祖宗，你別把他給咒死了。”應循聲心想，江霽月也是盼不著馬牧野一點好。
“我們一起發，我投給你們了。”
“老馬，你就安心得去吧！”江霽月一字一頓，邊打邊說。
於是，應循聲發了個分組可見。配文：“小馬子，你江奶奶要賜你一丈紅。”
發了還沒幾秒，屍體一號就給她點了個讚，是她分手後給許觀昨改的備註。噫，都當這麽久屍體了，這時候跑出來刷什麽存在感。
要不是她知道許觀昨不缺錢，她還以為他下一步就要給她發“是兄弟就來砍一刀”。
……
“動寶，你媽太嚴格了。快來，幹媽給你開罐罐。”江霽月一進門，就沖向了動動。
“喵喵！”動動緊跟著江霽月，走向她媽給她打下的江山。這家夥，有奶就是娘。
“霽月，給你找了套衣服，還有一次性的內衣和洗漱用品。都放在這裏，我先洗澡。”
“好嘞。”
洗漱完成，應循聲照慣例檢查一遍微信，有沒有遺漏的工作消息。
「屍體一號」：應循聲，很抱歉這麽晚打擾你。請問有推薦的寵物醫院嗎？我剛回來，對這邊還不太了解。
「屍體一號」：[視頻]
「屍體一號」：他很可憐，在公司樓下流浪很多天了。我想帶他去醫院做檢查，然後找領養。
她點開視頻，鏡頭裏是一只小貍花，毛皺皺的，怯生生的眼神。隨後，是許觀昨的手，他摸了一下小貓的頭。在小貓伸爪子之前，快速收了回去。
不出意外，他就是在借著小貓跟她套近乎，順道展示一下他的愛心。誰家好人拍個貓還要讓自己的爪子入鏡。她在心中默念“體面人”三個字，體面地回覆了他，救貓要緊。
「Raven」：許先生，麻煩你抓的時候小心一點。不然就是你打針，不是他打了。我建議你閃送一個航空箱，用罐頭把他引誘進去。
「Raven」：以及，你的位置是？
「屍體一號」：[位置]
他發的位置屬於城市中心，去哪裏倒是都很方便。
「Raven」：[位置]
「Raven」：你可以帶去這裏。他們挺負責的，我帶動動去過。他們運營了自己的公眾號，可以幫忙找領養。
「屍體一號」：好的，謝謝你。我現在帶他過去。
「屍體一號」：早點休息。
“看什麽呢？寶。”江霽月洗完了澡，邊擦頭發邊走了過來。
“看貓。”
“噫，動動要吃醋了。家貓哪有野貓香，你媽媽在外面有別的寶貝了，我可憐的動寶。”
“別胡說，離間我們母女關系。”應循聲起身，把動動撈進懷裏，小東西吃完了就睡。那只小貍花的眼神，和她第一次看到的動動很像。
“我要和你一起睡！”
“先把頭發吹幹。”
“知道了，媽媽。”
……
一晚上，應循聲睡得並不好。各種光怪陸離的夢接連而來，醒來後又沒有在記憶裏留下任何能夠追溯的印痕。夢境是人潛意識的映射，她無法自控的情緒無時不刻不在反噬著她，如沼澤般讓她深陷其中、無法逃離。
她坐起身，活動了一下身體，軀體化癥狀讓她每天起床都全身酸痛僵硬。
“想吃什麽？”應循聲問江霽月。
江霽月今天調休，她們便一覺睡到了午飯時間。動動都已經沖去她的自動餵食機吃完一頓了。
江霽月翻了個身，想了一會兒，回道：“我們來做飯吧！”
應循聲打了個激靈，回道：“不巧，我家什麽都沒有。”
如果說應循聲只是不會做飯，那江霽月就是在做飯這件事上有著非凡的創造力，創死人的那個創。
正如高二開學那天，那時米老頭正在上面講著話。一個暑假沒見，大夥兒都有很多話要說，下面吵吵嚷嚷的，米老頭也沒阻止。
“哦我都忘了！循聲，嘗嘗我做的吐司，抹茶黑巧茉莉白桃酵吐。”江霽月小聲地說，從包裏拿出一個袋子。
聽到這個名字，應循聲就眼前一黑，這些東西是怎麽混在一起的。對上好友期待的眼神，她還是用餐巾紙撅了一小塊，放進嘴裏。果不其然，很奇異的味道。
“好吃嗎？我自己還沒嘗呢！”好家夥，在這拿她當小白鼠呢。
“要聽實話嗎？”
“那當然。”
“像剛堵完下水道的抹布。”
“噫，這麽難吃嗎？”江霽月自己也嘗了一口，“我覺得還好啊，只是有一點點怪而已。”
應循聲輕輕戳了戳前面人的後背，許觀昨轉過頭。她又撅了一塊新的，呈上前。
“專家，幫忙進行一下第三方評估。”那時候，她還不知道他叫什麽。
他的眼神中有著一絲猶豫，畢竟聽過她驚世駭俗的評價後，很難不對這團東西心生敬畏。
“放心，基於過往經驗，應該吃不死人。”
“循聲，你對我的廚藝原來是抱著這種期待嗎？”
“我試試。”他接過那塊吐司，轉過了頭。
接著，他向後遞了一個小紙片。隨意從橫格的筆記本上撕下的，邊緣倒是很規整。上面是用黑色水性筆寫著的“WIN”，右下角還畫著一個漂浮的小幽靈。
應循聲將那張紙片放在掌心，舉向江霽月，宣告她味覺的正常。
……
應循聲做了兩杯咖啡，將玻璃杯中的咖啡渣扔掉，換了新的。房間頓時溢滿咖啡的香味。她知道她不該攝入咖啡因，卻又實在喜歡這個味道，也喜歡那一瞬的清明。
她將另一杯遞給江霽月，打開手機開始點餐，一家粵餐館。
“可以嗎？”她遞給對方看了一眼。
“行。”於是，她便下了單。
切到微信，陸姐把“六合”擬的合同發過來了。她打開電腦，遞給江霽月。
“江大律師，既然人在這，就幫我看看。”
“噫，吃人的嘴短。”她接了過去。
一晚上過去，許觀昨又給她發了事件進展。
「屍體一號」：檢查完了，是位小男生，他很健康。
「屍體一號」：我想自己養他，你有什麽建議嗎？
真的不能怪應循聲自戀，如此發達的互聯網，養貓攻略一查一個準。這麽刻意的話題也拿出來用，就跟料準了她不會不回覆一樣。她思考了一會兒，還是給他回了，“體面人”人設不能丟。
「Raven」：可以。現在寵物科技都很發達，小貓養起來很省心。
「Raven」：不過也得看性格。也許動動是個例，自己在家也很乖，不會隨地上廁所。除了吃得比較多。
她給小朋友買了包括自動貓廁所在內的一系列用品，甚至不需要自己鏟屎。
「屍體一號」：嗯，我也看了很多資料，正在準備各種用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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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等著我發達吧，什麽時候開得起工作室。等著薛行斂找你，怕是不會有什麽好事。”應循聲給自己說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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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循聲，我看你還挺淡定的？”江霽月暗送秋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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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錢不賺，他是傻子？”應循聲拿出手機，給馬牧野打了個電話，開免提。
“餵？應姐姐，找小的有何吩咐？”這麽多年過去了，這人還是這麽賤兮兮的。
“許觀昨的錢，能賺多少你給我賺多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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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馬牧野，有本事你再說一遍。”江霽月插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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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嗻，小的告退。老薛，照顧好我的兩位祖奶奶。”
……
吃完飯，江霽月邊走邊摟著應循聲，說道：“循聲，我想去你家住。好久沒看到動動了，你都不在朋友圈發她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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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，我的錯。讓你晚上賞她個罐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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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然後把馬牧野的頭給P到天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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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，應循聲發了個分組可見。配文：“小馬子，你江奶奶要賜你一丈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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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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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喵喵！”動動緊跟著江霽月，走向她媽給她打下的江山。這家夥，有奶就是娘。
“霽月，給你找了套衣服，還有一次性的內衣和洗漱用品。都放在這裏，我先洗澡。”
“好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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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出意外，他就是在借著小貓跟她套近乎，順道展示一下他的愛心。誰家好人拍個貓還要讓自己的爪子入鏡。她在心中默念“體面人”三個字，體面地回覆了他，救貓要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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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Raven」：以及，你的位置是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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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屍體一號」：好的，謝謝你。我現在帶他過去。
「屍體一號」：早點休息。
“看什麽呢？寶。”江霽月洗完了澡，邊擦頭發邊走了過來。
“看貓。”
“噫，動動要吃醋了。家貓哪有野貓香，你媽媽在外面有別的寶貝了，我可憐的動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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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要和你一起睡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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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坐起身，活動了一下身體，軀體化癥狀讓她每天起床都全身酸痛僵硬。
“想吃什麽？”應循聲問江霽月。
江霽月今天調休，她們便一覺睡到了午飯時間。動動都已經沖去她的自動餵食機吃完一頓了。
江霽月翻了個身，想了一會兒，回道：“我們來做飯吧！”
應循聲打了個激靈，回道：“不巧，我家什麽都沒有。”
如果說應循聲只是不會做飯，那江霽月就是在做飯這件事上有著非凡的創造力，創死人的那個創。
正如高二開學那天，那時米老頭正在上面講著話。一個暑假沒見，大夥兒都有很多話要說，下面吵吵嚷嚷的，米老頭也沒阻止。
“哦我都忘了！循聲，嘗嘗我做的吐司，抹茶黑巧茉莉白桃酵吐。”江霽月小聲地說，從包裏拿出一個袋子。
聽到這個名字，應循聲就眼前一黑，這些東西是怎麽混在一起的。對上好友期待的眼神，她還是用餐巾紙撅了一小塊，放進嘴裏。果不其然，很奇異的味道。
“好吃嗎？我自己還沒嘗呢！”好家夥，在這拿她當小白鼠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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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專家，幫忙進行一下第三方評估。”那時候，她還不知道他叫什麽。
他的眼神中有著一絲猶豫，畢竟聽過她驚世駭俗的評價後，很難不對這團東西心生敬畏。
“放心，基於過往經驗，應該吃不死人。”
“循聲，你對我的廚藝原來是抱著這種期待嗎？”
“我試試。”他接過那塊吐司，轉過了頭。
接著，他向後遞了一個小紙片。隨意從橫格的筆記本上撕下的，邊緣倒是很規整。上面是用黑色水性筆寫著的“WIN”，右下角還畫著一個漂浮的小幽靈。
應循聲將那張紙片放在掌心，舉向江霽月，宣告她味覺的正常。
……
應循聲做了兩杯咖啡，將玻璃杯中的咖啡渣扔掉，換了新的。房間頓時溢滿咖啡的香味。她知道她不該攝入咖啡因，卻又實在喜歡這個味道，也喜歡那一瞬的清明。
她將另一杯遞給江霽月，打開手機開始點餐，一家粵餐館。
“可以嗎？”她遞給對方看了一眼。
“行。”於是，她便下了單。
切到微信，陸姐把“六合”擬的合同發過來了。她打開電腦，遞給江霽月。
“江大律師，既然人在這，就幫我看看。”
“噫，吃人的嘴短。”她接了過去。
一晚上過去，許觀昨又給她發了事件進展。
「屍體一號」：檢查完了，是位小男生，他很健康。
「屍體一號」：我想自己養他，你有什麽建議嗎？
真的不能怪應循聲自戀，如此發達的互聯網，養貓攻略一查一個準。這麽刻意的話題也拿出來用，就跟料準了她不會不回覆一樣。她思考了一會兒，還是給他回了，“體面人”人設不能丟。
「Raven」：可以。現在寵物科技都很發達，小貓養起來很省心。
「Raven」：不過也得看性格。也許動動是個例，自己在家也很乖，不會隨地上廁所。除了吃得比較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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